《人类还能好好合作吗》
[英]尼古拉·雷哈尼 著
胡正飞 译
湛庐文化 | 中国纺织出版社出版
合作是人类历史的一部分,也将定义人类的未来。作者研究了不同层面的合作,从细胞层面一直到社会与文明层面。从个体、家庭、家庭之外的社会关系、再到大型社会的演变,一步步探讨合作是如何进化的。每一项人类成就,无论是小小的成功,还是真正的辉煌,都依赖于合作。尤为重要的是,没有合作,地球上就不会有生命。
本书有力而令人信服地说明,要理解周围的世界,就必须理解合作。除了人类合作的方式之外,作者也探讨了动物世界中很多物种的合作。深刻而引人入胜地探讨了支撑人类进化的隐藏关系,以及为什么合作是我们未来生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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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节选)
这是一本关于合作的书,也是我自2004年以来研究的重点。“合作”这个词,在任何企业文化中都不稀奇,一说起来,就会让人联想到坚定的握手和快乐的团队。但合作远不止于此,它早已融入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从最无聊的琐事,如早晨的上下班,到最伟大的成就,如将火箭送入太空。合作是人类这个物种的超能力,也是人类不仅能够生存下来,而且几乎在地球上的每个地方都能蓬勃发展的原因。
也许你没注意到,合作还是我们领先于其他物种的原因。在分子层面上,合作无处不在,各式各样的生命体都是由基因组内互相合作的基因构建成的。如果你顺着基因的梯子拾级而上,就会看到在生物有机体进化的过程中,多个细胞也是通过合作,协同组成了生物个体。对大多数物种而言,合作就到此为止了。大体上来说,个体之间互相帮助的现象并不常见。然而,也存在一些另类,它们恰好就是地球上某些最成功的物种,人类也居于其中。
人们很容易相信,热衷社交的天性是人类独有的,但事实是,人类只是众多过着社会生活的物种之一。有一个关于合作的令人唏嘘不已的例子,就是一种被称为Forelius pusillus的巴西蚂蚁。这些蚂蚁白天在地面上觅食,但随着夜幕降临,它们会撤退到安全的地下巢穴中。不过,并非全部的蚂蚁都这样做。有几只蚂蚁仍会留在外面,等待它们的同伴全部从一条小隧道爬进巢穴里。然后它们就会开始工作,拖拽、搬运沙粒及其他碎片,从巢穴外面把入口完全隐藏起来。封住巢穴的同时,这些工蚁实际上也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因为落单的蚂蚁在地面上是熬不过一夜的。但是,这几只工蚁如果死在巢穴附近,尸体可能会把捕食者引来。于是,最终,这几只工蚁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沙漠之夜,它们作为尽职尽责的保护者,迎来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蚂蚁的自杀虽然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但也表明不管是稀松平常的小事,还是令人敬佩的壮举,合作都是理解这些行为的关键。合作可以让我们明白为什么有些物种的父母会照顾它们的孩子,合作也解释了为什么斑姬鹟会帮助它们的邻居,而黑猩猩对待邻居的态度则是试图消灭它们。合作还可以揭示出一些我们以前想都没想过要问个为什么的事情,例如为什么会存在更年期,为什么我们是唯一拥有这些表现的灵长类动物。
透过一些人类最为壮观、最为神秘的集体行为,我长期努力并精确地观察着人类和其他动物在行为模式上的共同点,这也一直是我学术生涯的支柱。虽然我现在主要研究人类,但我却是沿着一条蜿蜒的路径跋涉万里才得以进入这个领域的。我研究了非洲卡拉哈迪沙漠的斑鸫鹛,南非比勒陀利亚的一个储物柜里的)达马拉兰鼹鼠,澳大利亚内陆的灰短嘴澳鸦 , 以及生活在热带珊瑚礁上的清洁鱼。这些研究对象听起来好像有些杂乱无章,但这些物种都有一个重要的共同点,即它们都是会合作的物种。对斑鸫鹛、灰短嘴澳鸦和达马拉兰鼹鼠来说,它们的合作主要发生在家庭内部。清洁鱼的行事方式则有些不同,它们帮助的是完全陌生且从未见过的鱼,而且可能是永远不会再遇到的鱼。更加有趣的是,人类的合作行为兼具以上两种形式。
我们不能孤立地审视自己,也要侧过身,观察一下生活在地球上的其他社会性生物。人们很容易把注意力集中在和我们亲缘关系最近的亲戚——类人猿身上,特别是黑猩猩和倭黑猩猩,但这种研究方法却有些狭隘。具有明显人性气息的社会行为在猿类和猴子身上通常并不存在,但确确实实出现在了一些与我们亲缘关系更远的物种身上。例如,蚂蚁和狐獴会教学,但黑猩猩不会。松鸦会分享东西,但倭黑猩猩不会。人类要了解自我,必须触类旁通,不能只在和其他灵长类动物的比较中寻找线索,也要到进化树上完全不同的分支里去看看,果然,在那里就找到了像人类那样生活在一起的物种。
作者:[英]尼古拉·雷哈尼
编辑:袁琭璐
责任编辑:朱自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