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XX做什么？这句戏谑用在今天很是应景。

据央视新闻7日报道，两个月前，中国兵马俑文物在美国费城富兰克林学会博物馆展出时，被游客破坏并盗走手指的事件，引发了全球范围的关注。作案男子的行为和博物馆方面的失职，让人们感到痛心和强烈的不满。

目前，该作案男子被逮捕后保释，正在等待法庭的审判，面临最高可达有期徒刑30年的判决。而另一方面，费城市政府在日前通过了一份决议，正式向中方进行书面道歉。

费城市议员吴大卫(David Oh)表示，个案的发生反映了策展方在前期准备方面的不足，市政府虽然没有监管私人博物馆的权利，但是今后会继续呼吁在文化交流活动中为外国文物提供更好的保护，同时应该教育人们尊重彼此文物的价值，以及两国人民间的友谊和情感。

目前，这份书面道歉决议已经正式呈交中国驻纽约总领事章启月，得到了中方的书面回复，并于当地时间4月5日转呈陕西省文物交流中心。

美国人道歉了，搞破坏者也将面临审判。然而，不可逆的毁坏也已造成了。作为文物拥有方，我们的博物馆、博物院们还能做什么？

先来看看国际上的情况。据中国国家博物馆原副馆长、知名艺术评论家陈履生透露一个不争的事实：如何确保展品的安全，是全世界博物馆共同面临的难题。那些声名显赫的博物馆在与各家博物馆合作时都会对展品的安全与保卫作出非常严格的要求。即便是近年来博物馆界提出了要与观众互动的概念，不能触摸原作也是底线；用技术手段对展品和公众进行隔离同样是必要的。

尽管如此，破坏展品的行为仍然防不胜防。比如此前就有美国游客在意大利参观时，把一座14世纪雕塑的手指掰断了；在卢浮宫这样超一流的博物馆，偷盗事件也难免发生。

也正因为如此，我国有明确规定，禁止某些特别珍贵且容易损坏的文物出境展出。

国家文物局先后在2002年、2012年和2013年三次印发目录，禁止总计195件(组)文物出境展出，包括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的铜车马、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后母戊鼎(旧称司母戊鼎)、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的大克鼎、现藏于湖北省博物馆的曾侯乙编钟、现藏于故宫博物院的张择端《清明上河图》卷(北宋)、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商四羊方尊以及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的战国商鞅方升等。

▲藏于上海博物馆的战国商鞅方升为禁止出境文物

▲藏于湖北省博物馆的曾侯乙编钟同为禁止出境文物，之前大火的央视节目《国家宝藏》里，真正被奏响的也只是按真品三分之一大小制作的复制品

一方面，对于极为珍贵的文物禁止出境，但另一方面，堵不解决问题，如何更完备细致地做好保障预案才是国之瑰宝安全走出去的关键。

随着近年来海外对于中国传统文化越来越重视，中国文物走出去已是大势所趋，这也是中国文化更多参与国际间交流的应有之义。

就拿兵马俑来说，由于秦汉文明对世界产生的影响非常重要，兵马俑作为秦汉时期最具代表性的文物之一，近年来频频受邀出国参展。去年，“秦汉文明”特展登陆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展品中就包括秦始皇陵跪射兵马俑；此次涉事的展览为“秦始皇和兵马俑展”，从去年10月起将持续至今年3月，展品出自陕西省文博机构的近200件 (组)珍贵文物。与此同时，另外一个秦始皇陵兵马俑的展览正在英国利物浦世界博物馆展出，由英国利物浦国家博物馆和陕西省文物局合作举办，于2月9日开幕，将持续展出至10月28日。

基于这样的背景，有专家学者认为，发生在费城的这一兵马俑断指事件，对于我国文物界有非常重要的警示作用。

因为从作案过程来看，这完全是一次可预防的人为过失！

据美媒报道，2017年12月21日，美国费城富兰克林学会博物馆举行了一个圣诞节派对。正是这次派对过后，博物馆的安保承包商“没有遵守标准闭馆流程”，原本应该在闭馆时就锁好的展厅门，在当天居然是敞开的。所以导致了这名叫Michael Rohana 的24岁美国青年有机会搞点“刺激的”。

加之该博物馆以互动展览出名，“裸展”即没有展柜和玻璃罩等防护，是其特色。这样一来，一旦没有人工阻止或者其他技术手段防控，展品完全暴露在参观者面前。

更可怕的是，这小子在回特拉华州的车上就开始显摆自己的“战利品”，第二天，他更是拍了一张手指的照片在Snapchat 上分享。

但与蟊贼的“嚣张”相比，费城博物馆的反射弧简直可以绕地球三圈了——在被盗足足18天之后，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才发现兵俑似乎少了根手指，查看监控录像才知道了一切。

正如陈履生所言，秦始皇陵兵马俑每到国外的展出都是盛况空前，影响广泛，这是好事。

但是如果我们只看到外国参观者对于展品的热情，而忽视了事先必要的考察，很可能造成安全的隐患。随着交流日益频繁，与我们合作的博物馆种类也会越来越多，未必都是像纽约大都会和英国大英博物馆这样各方面都是一流的大型博物馆，我们应尽快对合作场馆的基本设施作出明确规定，并且在合作之前对对方进行严格考察。只有这样，文物的国际交流才真正可持续。

作者：邵岭 王彦
编辑：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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