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3、14、15……”上海昆剧团武旦演员钱瑜婷一边练习着“打出手”，一边计算着完成数。“今天这根棍怎么不太听我的话。”她嘴里含笑嘟囔着，随即与同伴们再一次磨合起这套武打技巧。炎炎夏日抵挡不了演员们回归舞台的急切心情，自本月初起，上海昆剧团青年演员们每天上午九点半准时来团里报到。训练基本功、为下半年重点剧目做准备，每个人身上都充满着干劲。“为了登台，无时无刻不在准备。”昆剧名家吴双也来到团里和年轻人一起吊嗓、练功，“在夏训的过程里，我们都可以得到一个综合的、集训式的锻炼。”
从一对一、到一对三、再到一对六，台上的“打出手”组合愈来愈复杂，令人目不暇接。作为“上把”的钱瑜婷站在中心，与多位“下把”相互配合，完成了一套套漂亮的抛、掷、踢、接武器的技巧。每次练习这组动作前，钱瑜婷都会为脚踝包上厚厚的棉布。即使如此，训练遍数增加后，她的腿上还是难免会出现大大小小的淤青。居家两个月，钱瑜婷自己感觉稍许有些“退功”了，与同事间的默契度也有所下降。因此，自从团里恢复排练后，她和其他武戏演员们排戏之余都会见缝插针地练习，有时连午休时间也不放过。
“基本功是戏曲永恒的东西，逃不掉。”技术指导赵磊对记者表示。除了旋子、扫堂、飞脚、把子等基础项目外，院团还为演员们安排了丰富的剧目来以戏带功。除了传统剧目外，今年还特别地包括京剧《拾玉镯》《两将军》等。让昆剧演员演京剧是出于怎样的考量？“《拾玉镯》中有一些无实物表演，但在昆剧中，花旦演员以唱、做为主，较少能见到此类型的表演，而这正好能锻炼演员在台上带动观众的能力。”赵磊解释道。
与此同时，夏训的内容也不再局限于行当，青衣会向武旦学习连唱带做的技巧，来完善自身的协调性，武生演员也要练唱腔，以此弥补文戏上的不足。“演员们都非常自觉和刻苦，有时到了晚上七八点，还能见到排练厅里灯亮着，有人还在给自己加练。”赵磊对记者说。
外头演员们练得起劲，小排练厅里也是乐声不断。刚刚为昆剧电影《邯郸记》完成录音的乐队转头就投入集训中来，由于此前时间紧张，加之电影和在舞台演出的音乐和唱段都有所不同，乐队上下都加班加点完成了繁重的录音工作。这几日除了练功之外，乐队成员们也忙着抄谱。抄谱听上去简单，实则规矩不少。在一本厚厚的总谱里，每个声部的音符和调门都不一样，有些是低音，有些是高音，中式乐器抄简谱，西洋乐器则抄五线谱。“可能由于不同的二胡分属两个声部，一个乐队就有两份不同的二胡乐谱，”乐队主笛钱寅介绍。除此之外，谱子也要抄得清晰整洁，以便日后其他演奏师也能够看懂。
与演员队一样，乐队也由不同年龄段的乐手组成。面对学生辈的“昆五班”，钱寅往往要付出更多的心思进行指导。“昆曲演奏讲究的是味道，这和他们在学校里学习的民乐不太一样。由于舞台经验不足，年轻人很迫切地需要这方面的提高，夏季集训正是给他们提供了这样一个密集训练以及快速成长的机会。”
作者：王筱丽
图片：叶辰亮 摄
编辑：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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