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擅自投喂现象屡禁不止

晨报记者　郁文艳

长假刚过，让上海动物园灵长类动物主管朱迎娣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几只黑猩猩和阿拉伯狒狒等陆续出现了拉稀现象，食肉动物中，马来熊、棕熊等也出现了相同症状。而这都是因为游客投喂了太多食物，导致它们肠胃不适。

投喂动物，是这些年动物园内游客不文明游园现象的顽症。虽然园方在各动物笼舍设置了禁止投喂标识，也有饲养员巡逻劝阻，但该现象始终无法杜绝。投喂动物，表面看是游客喜欢动物，实则是害了它们，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导致动物死亡，这样的悲剧最早的是20多年前长颈鹿“海滨”死亡，最近的则是2年前3头黇鹿在经历数月病痛后死亡。

节后“小病号”接连不断

每次节假日过后，上海动物园内的饲养员总要为动物们因为吃了太多游客投喂的食物而出现的肠胃不适症状担心、操劳，采取各种措施缓解它们的症状。这次国庆中秋长假也不例外。这不，节后刚一天，游客投喂“重灾区”灵长类动物区里，黑猩猩“乐乐”和“悦悦”出现了拉稀。原本活泼好动的它们有一点精神不振，饲养员赶紧给它调整食谱，吃得略少一点、吃得清淡一点。除了“乐乐”和“悦悦”，昨天起陆续拉稀的还有几只阿拉伯狒狒、松鼠猴、猕猴和黑蜘蛛猴，这几个肠胃不适的“病号”也成了灵长类主管朱迎娣和同事们的重点照顾对象。

除了这些猴子，食肉动物中，马来熊和棕熊也出现了拉稀现象。“老虎、狮子、熊……动物园里几乎每一种动物都会被游客投喂食物，灵长类动物因为智商较高，会对人类的投食做出反应，有的在游客的长期‘诱惑’下，会主动讨要食物，游客以为它们要吃，便不断投喂，因此成了投喂重灾区，肠胃不适的病号相对多一些。”上海动物园有关人士介绍。

刚刚过去的长假，上海动物园除去1.3米以下儿童和65周岁以上老人等免票人群，仅买票游客就有近23万之多。“尽管我们几乎每个笼舍都设置了禁止投喂的警示标识，也有饲养员巡逻，劝阻游客投喂动物等不文明行为，但总是猝不及防，饲养员前脚刚走，后脚游客就开始扔食物给动物吃。”据介绍，这些年，游客投喂动物在园方、媒体等各方经过不断宣传、教育之后，有所改善，但仍是杜绝不了，“过去，游客给食草动物投喂香肠、面包等他们认为好吃的食物，经过我们宣传教育之后，他们意识到，食草动物要吃草，于是，现在又出现了改投青草、胡萝卜等素食的新情况，可每只动物一天的食量必须是严格控制的，即便是素食，多吃了也会生病。”

投喂致动物死亡不止一例

很多游客对投喂动物的行为不以为然。猴子拿了一根香蕉，自己剥开吃；猩猩拿到一瓶水，自己拧开盖子喝……这些“聪明”的行为让游客叫好，博得了他们的欢笑，于是继续投。“我们有些笼舍铁丝网很高，有的游客就找来树枝或其他工具，把食物插在上面，再伸进笼舍给动物吃。”动物园一名饲养员告诉记者，有些游客，为了投喂动物也是想尽办法。

上海动物园的兽医介绍，这些年，因为吃得太多，甚至误食了游客投喂的塑料袋等异物，导致动物死亡的悲剧已不止发生过一次。最早、社会影响力较大的悲剧就是1993年，长颈鹿“海滨”误食游客投喂的食物包装袋，造成胃肠堵塞，痛苦不堪，虽经全力抢救仍惨死。为警示后人，动物园在参观动物通道最醒目的地方，建造了一座纪念亭，将海滨制成标本安置其中。

最近的一起悲剧则是2015年5月，3头黇鹿在经历了数月的病痛折磨后，相继死亡。解剖发现，3头黇鹿肠梗阻，胃中塑料袋、小毛巾等异物总重19千克。

据不完全统计，2006年至今，上海动物园内，因采食异物引起的胃肠梗阻死亡的动物，共有20多头（羽）。其中，兽类17头，全部为食草类动物，鸟类3羽。动物因被游客喂得太多而患上“三高”的现象也不鲜见，“三高”还增加了它们的死亡概率。除乱投喂外，还有个别游客喜欢逗弄动物，也造成了一些伤害。早锻炼的人群发出的噪声，就曾导致大猩猩流产、正在孵蛋的犀鸟弃孕弃巢等。

[园方呼吁]

“动物有特定食谱，爱它请不要投喂”

是否有办法从技术上来杜绝游客投喂的行为？上海动物园有关负责人介绍，如果是从笼舍的结构改造来说，目前从为动物的健康生长等方面考虑，模拟其原分布地环境的生态化笼舍是发展方向，过去封闭式的铁笼子、玻璃笼舍等活动空间小、通风透气性差，不利于动物健康生长，因此，通过把笼舍全部改成封闭式的办法来杜绝投喂不现实。

据介绍，目前动物园绝大部分笼舍已经是生态化笼舍，大猩猩、红毛猩猩等都有偌大的室外花园可以散步，大熊猫、小熊猫可以随时上树攀爬，即便是室内笼舍，也都有木架、秋千等各类“玩具”让动物可以打发时间、发挥天性，提高它们的生活福利，“所以，目前来看，除了在各处设立禁止投喂的警示标识、加强巡逻，联合媒体等各方不断宣传是主要的手段”。

此外，多年前，上海动物园还开展了饲养员饲喂演示，即饲养员在原本的喂食时间点，一边给动物喂食，一边向游客科普动物园在喂养动物方面的注意事项，借此告诉游客投喂动物的危害。

昨天，园方再次呼吁，希望游客不要投喂动物，喂它不是爱它，而是害它，“每种动物都有特定的食谱，种类丰富，数量充足，游客不需要再喂动物任何食物”。

[其他受伤害动物]

●2000年，一只蓝狐的眼睛被游客用竹竿戳瞎，不治身亡。

●2000年，一只赤狐腹腔被游客戳穿而死亡。

●2001年，红猩猩“森泰”因吃了太多游客喂的食物，得了糖尿病。

●2001年，三头珍贵的白黇鹿误食异物死于非命。其中一只胃内的塑料袋重达2.5千克。

●2001年，一头6岁的雌鹿非正常死亡，胃里发现了3.5千克重的塑料袋。

●2005年，一只黑白疣猴吃了游客扔的烤肉串，竹签戳破其口腔引起炎症。

●2011年，两名晨练者在食草区采摘马兰头，致一匹斑马受惊吓，惊慌中撞到铁丝网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