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岁已至，热闹了一年的演出市场再次蓄势待发——1月17日至2月10日，北京人艺的第一部开年新作《朱丽小姐》即将登上北京人艺实验剧场的舞台。瑞典现代文学奠基人奥古斯特·斯特林堡这部自然主义名作克制、简洁，却张力十足，在清虚寒冷的冬日，让观众走近剧中人光怪陆离的欲望中，感受那个仲夏之夜所搅动的灼人欲望与复杂人性。
再排名著，现代感解读撕开人物内心
《朱丽小姐》是瑞典戏剧大师斯特林斯堡的代表作，它讲述了在一个仲夏之夜，在狂欢的气氛与酒精的刺激下，高高在上的伯爵之女、贵族小姐朱丽引诱了男仆让，二人的主从关系在一夜之间发生了颠倒。朱丽要求让带着自己私奔，却被让拒绝。无法面对即将归家的父亲，也无法逃离，痛苦不堪的朱丽最终在让的唆引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作为 “具有开创性的现代悲剧作品”，《朱丽小姐》被无数次搬上了舞台乃至大荧幕。
▲由丽芙·乌曼导演，杰西卡·查斯坦等人主演的2014年电影《朱莉小姐》剧照。
▲由丽芙·乌曼导演，杰西卡·查斯坦等人主演的2014年电影《朱莉小姐》剧照。
而此次也并非是《朱丽小姐》第一次登上人艺舞台。早在2002年，由人艺演员于震、付瑶、程莉莎等人主演的话剧《朱丽小姐》收获了不少观众好评。虽然创作于19世纪末的欧洲，《朱丽小姐》中展示的传统伦理规范如铁丝网般对女性身体的禁锢、对自然天性的扭曲，以及对两性关系、阶级差异、原生家庭对个人心理的影响等的微妙捕捉，使得它仍像穿越时空而来的飞箭，射中当下社会的种种议题，更遑论剧中展示的人的自私、虚荣、脆弱等，是永远探之不尽的人性潮湿地带。此次再排这部戏剧名著，导演任鸣便希望挖掘出经典与当下相呼应的部分：“这部戏是开掘不尽的，它讲了复杂的人性，讲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冲突、讲了人自己内心巨大的矛盾冲突、也讲了人与自己所处环境的矛盾冲突。这些作品是当中永恒的东西，与我们当下有着密切的关系。” 任鸣表示，《朱丽小姐》的原著内容庞多，传达的信息十分丰富，这给戏剧改编带来很大挑战，而在此次版本中，他将重点展示男女之间的矛盾冲突等具有现代性的命题。
▲导演任鸣（左三）在《朱丽小姐》媒体见面会上谈起该剧的创作初衷和排练进展。（李春光/摄）
在舞台编排上，任鸣表示，此版《朱丽小姐》将给观众耳目一新的体验：“这次我们的作品充满了现代感。演员在表演上除了现实、具体的表演外还有表现主义的色彩。如果打个比方，那就是我们踢足球不用巴西的比较细腻的踢法，而是用英国的踢法，长传冲吊，用大线条来表现，有相对比较抽象的色彩。在表演节奏上、线条刻画上很有现代感。这也是我强调的‘我们自己的理解跟表达’。”
全青春阵容，演员都豁出去了
《朱丽小姐》将两性悲剧浓缩在一个厨房的空间中来呈现，有限空间内的激烈戏剧冲突对演员的演技与情绪把控提出不小挑战。此番北京人艺给出了全青春阵容，剧中主演几乎全由青年演员担纲，既是要借助经典之作来磨砺青年演员，也想让观众看到年轻一辈的无限潜力。
▲饰演剧中“朱丽”的青年演员徐岑子与饰演“让”的青年演员李越。（李春光/摄）
在北京人艺的剧场排练厅，饰演剧中“朱丽”的青年演员徐岑子与饰演“让”的青年演员李越正排演着二人私奔不成、互相撕破脸的后半段。随着导演铃“啪嗒”按下，两位演员立刻沉浸到剧中冲突一引即发的压抑氛围中，二人不时变换攻防，时而刺探、时而嘶吼、追逐、碰撞，极具爆发力的台词和肢体冲突让原本发生在人内心深处的各种激烈冲突，如撕开一样，展示在观众眼前。在《朱丽小姐》之前，徐岑子曾在舞台上出演了许多现实题材作品，出演“朱丽”这一另类的、有着极致精神世界的角色更见她对人物复杂心理的把控力。“这个角色真的挺难的，我所做的只有4个字——‘豁出去了’。” 徐岑子说道，“在我看来，‘朱丽’其实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她的母亲告诉她不要臣服于男性，而她的父亲却叫她鄙视女人，在一个扭曲的家庭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她是缺乏主见的、渴望关爱的而且一直受到精神折磨，最后受到内心和外部的双重折磨而死。我觉得它给个人的一个警醒就是：你不能寄希望于任何人，没有救命稻草，一定要爱惜自己。”
▲饰演剧中“朱丽”的青年演员徐岑子与饰演“让”的青年演员李越。（李春光/摄）
饰演男仆“让”的李越虽然刚进人艺不久，却早已在《天边外》《杜甫》《玩家》等话剧中贡献了不俗表现，此次饰演自私无情的男仆，也让人感受到人物步步紧逼的压迫感。女仆的饰演者王君瑞曾在多部小剧场话剧里扮演主要角色——相较原著中特林斯堡将女仆定为为“完全没有主见、迟钝……说起话像动物一样没有思想”——这一次她扮演的女仆将给角色更具个性的多面性表达。
▲饰演剧中“让”的青年演员李越与饰演女仆的演员王君瑞。（李春光/摄）
对于这些“豁出去”的青年演员，导演任鸣对他们的表现给了充分肯定，也觉得自己收获颇多：“我跟这些年轻人在一起，都觉得自己特别有活力。他们年轻，饰演这样情感复杂的角色会有挑战，但他们那种生命力特别适合这出戏，在舞台上他们投入进去，完全放开束缚，去释放自己的激情，让整个表演充满了戏剧的张力。这样的排练过程让所有人都特别享受。”
作者：彭丹
编辑：江胜信
责任编辑：陆正明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