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20日，在克罗地亚首都萨格勒布，图斯克在欧洲人民党大会上讲话。

波兰国家选举委员会17日公布议会选举正式结果。选举结果显示，在15日举行的议会选举中，执政的法律与公正党得到35.38%的选票，赢得众议院460议席中的194席，位列第一；公民联盟以30.7%的得票率赢得157席，位列第二；“第三条道路”联盟、新左翼党和自由与独立联盟分别以14.4%、8.61%和7.16%的得票率，赢得65席、26席和18席。

在拥有100个席位的参议院中，前总理图斯克领导的公民联盟赢得41个议席，法律与公正党赢得34席，“第三条道路”联盟和新左翼党分别赢得11席和9席，另外5个席位归属于独立参选人。

总体来看，虽然法律与公正党稳住了众议院第一大党的位置，但由于所获席位未能超过众议院半数席位，组阁希望渺茫。

情理之中的选举结果

本次波兰议会选举结果可谓是情理之中。一方面原因是由于外部环境的变化，引发的多重社会危机。随着2020年新冠疫情的大流行以及2022年俄乌冲突的爆发，波兰经济遭受到了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从未有过的冲击，尤其是俄乌冲突导致国内能源价格飞升，同时推高了工业生产成本和生活成本。

另一方面在于国内的治理不力引发民怨和社会对立情绪的扩大化。例如，对乌克兰难民的大规模接收和经济援助消耗了政府和民间的大量财力和物力，自今年初以来，波兰国内的援乌疲劳症情绪开始蔓延。此外，执政党为了赢得选举，大规模扩大社会福利计划，加重了社会中产阶层的税务负担。例如，在竞选中，法律与公正党承诺从明年初起将每名儿童每月的儿童福利金从500兹罗提增加到800兹罗提（约193.13美元）。以上问题的叠加削弱了法律与公正党的执政根基，降低了选民支持率。

法律与公正党作为一个右翼民粹主义政党，其执政纲领中社会福利计划主要代表了波兰东部经济欠发达地区以及低收入家庭的呼声，尤其是农村地区。这一特征与2019年选举的支持群体构成几无太大变化。2019年超过一半的农村地区选民投票给了法律与公正党。而在本次选举中，该党在农村的支持率略有下降，但该党的支持率仍然接近50%。相反仅有9.7的农民支持公民联盟。与法律与公正党相比，公民联盟主打的竞选计划围绕减税、加薪、贷款利率降低以及放宽堕胎法等核心议题。其支持群体也主要来自城市中产阶层。

▲10月15日，波兰民众在首都华沙的一处投票点投票。

法律与公正党组阁希望渺茫

法律与公正党虽然依旧可以占据众议院第一大党，但却无法得到排在三、四位的政党“第三条道路”联盟和新左翼党的支持。两党所获席位若是与公民联盟相加，预计将获得248个议席，有望占据众议院多数，从而组建联合政府。正如公民联盟领导人图斯克所言：“我一生中从未对第二名感到如此高兴，我们赢得了自由，我们赢得了心爱的波兰”。

“第三条道路”联盟由中间派波兰2050党和波兰人民党创建。其中波兰人民党在2007年至2015年间曾是公民纲领党的执政联盟伙伴。而波兰2050党领导人曾公开指责法律与公正党政府的司法改革违宪，并积极评价波兰在欧盟中的地位。显然这与法律与公正党政府的政治理念不符。新左翼党则与公民联盟理念具有一致性。而唯一在政治理念上与法律与公正党相近的极右翼政党自由与独立联盟，曾公开在媒体上表示不会和法律与公正党合作。

不过，未来也存在一种“极端可能”，即法律与公正党拒绝让出政府权力，导致组阁谈判陷入僵局，各方都无法组成联合政府。

潜在新政府或重回对俄接触轨道

如果图斯克领导的公民联盟与“第三条道路”联盟和新左翼党顺利实现组阁，波兰外交趋向将发生重大调整。然而，如果法律与公正党突破了反对派的孤立，或以某种非正常手段继续执政的话，波兰的外交趋向基本上会继续延续亲美仇俄疑欧外交。

如果公民联盟可组建联合政府，在对欧政策上，亲德融欧趋向将重回波兰外交轨道。在图斯克上一届总理任期期间，波兰一直奉行积极的融欧主义政策，积极参与由“德、法、波”三国的魏玛三角对话机制，并且在欧洲难民议题上，部分支持欧盟的难民分摊计划，愿意接收难民。此外，图斯克本人精通德语，且与前德国总理默克尔私交甚好。其领导的公民纲领党整体上秉持经济自由主义和相对开放的社会价值观，与欧盟基本理念具有一致性。两个拟合作政党在对欧政策也与公民联盟具有共识性。

相对于法律与公正党，图斯克领导的公民联盟在对美对俄关系上更加理性与务实。这不仅体现在其在引入美国反导系统的审慎态度，还体现在时任外交部长西科尔斯基对波美关系不对称性的理性看法。图斯克一度想通过对俄接触和合作政策，逐步改善其外交环境，进而降低对美的战略依赖性。值得一提的是，图斯克本人对俄罗斯的负面看法并不像法律与公正党根深蒂固。但考虑到俄乌冲突对中东欧地区安全秩序的冲击，公民联盟领导下的多党联盟新政府也很难与俄罗斯在短期内回到和解轨道，但不排除有对俄采取接触政策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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