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斯天鹅河畔的船屋｜新华社发

初冬时节，子夜的寒风卷起片片黄叶，我攥紧风衣搭上新加坡航空远赴澳大利亚珀斯的科廷大学。一路向南，在新加坡小歇再向南，从北半球切入南半球，从秋冬切入春夏，去参加一年一度的中澳创意写作年会。

大自然就是那么神奇，不一会儿暖意就盖过了寒气，过些天又将从春夏折返秋冬。抵达珀斯已是下午，窗外是阳光灿烂的夏日，街头时而可见开败了的蓝花楹，可惜又错过了漫天梦幻般的紫色，无缘身临其境。两年前那次年会恰逢春天，未到蓝花楹盛开，一树树紫荆花开出满园春色，墙角高高的树蕨舒展一身翠绿的枝叶。

▲弗里曼特尔海滩上的夕阳（2019）。|除署名外，均作者摄

我们打车来到弗里曼特尔，赶上当地一年一度的感恩节盛典，印度洋上的夕阳穿越小镇绵延几条街的百家宴，一对“神鸟”牵引着我们渴望的目光抵达巴瑟海滩眺望；抬眼望即是印度洋，鸥鸟自由翱翔，极目幽蓝处是5年前马航MH370消失的那片海域，更增添几分神秘和忧伤。

▲弗里曼特尔感恩节的盛典（2019）。

两年前我在此拍到在南美某诗歌节上首次见到的“红毛刷子”，向谈峥老师请教后才知此花学名“红千层”，俗名“红瓶刷子”。这次在珀斯市内“国王公园”也拍到了“红千层”，可惜已是凋零不堪，幸运的是第三天在珀斯天鹅谷葡萄园的“蜂房”里，品尝到源自扬切普国家公园的“红瓶刷子蜂蜜”。

▲盛开的“红千层”。

前年“第三届中澳创意写作年会”就在弗里曼特尔举行。这座被誉为世界上保存最好的19世纪滨海小城，就连午后吹自印度洋的海风都有讲究，叫做能治病的“弗里曼特尔医师”，可见饱受沙漠之苦的西澳市民对信风的渴望，我更愿意称作“弗里曼特尔时光”。记得当地女诗人樊星在一本诗集《兔子在午后梦见爱丽丝》里写到：“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一片叶子/落在眼上/滤掉世界的其他颜色/只剩下绿。”

那一周徜徉在弗里曼特尔棋盘状的大街，来露天咖啡馆挑选一处就座，“消磨时光才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南北反向的季节，呼吸不同的气息”。那一周在弗里曼特尔小镇写作与交流，我渐渐地熟悉这座古意盎然的历史名城。这是一座融往昔与现代为一体的港口浪漫小城，留存19世纪殖民时期150多座建筑，以海鲜、市井生活而闻名，洋溢一派浪漫的风情。

1829年,英国船长弗里曼特尔驾驶“挑战者号”在西澳天鹅河口登陆，此地就被命名为弗里曼特尔,成为珀斯城的起源。这里也是一处以监狱出名的小镇，最古老的一幢石灰石建筑叫“圆屋”监狱，被列入全澳大利亚十大地标建筑。1850年至1860年间，英国政府为了在西澳的殖民地铺路架桥，将大量犯人从英国押送于此，故而留下一座弗里曼特尔监狱。

复旦-科廷中澳创意写作中心创立于2015年，在珀斯和上海交替举办了五届中澳写作研讨会和多场诗歌、小说、非虚构写作领域的专题对话，围绕“变革时代的文学”、“全球化时代的文化认同”等主题交流。这些交流成果已经或正在反哺与会者的创作与研究，推动中澳双方在创意写作领域的实践。

▲“2019第五届中澳创意写作中心年会”（珀斯）成果展示架。

今年第五届年会开幕当天，澳方再次发布《归巢与出发——中澳当代诗选》（中国卷），去年在中国出版的这本双语诗集是中澳双方集体劳作的成果。此次年会我宣讲了“跨文化诗歌翻译与写作”。迷狂的翻译之旅仿佛是步入一处流动的风景线，沿途努力以文字表达其美丽全貌，可一旦定格下来，僵硬、凝结，往往失去原有的活力，绝非真实的风景。如何栩栩如生地传达那一线生命的美丽，在可译与不可译之间寻求一种平衡，应是译家一生面临的最大挑战和努力的方向。

这一周在珀斯的惬意时光过得很快，难忘西澳印度洋大道沿线兰斯林白沙漠、宿醉湾的自我放飞，难忘南邦国家公园之夜尖峰石阵远眺南半球星空，难忘弗里曼特尔巴瑟海滩及科特斯洛海滩的落日，那凯维森野生动物园的考拉、袋鼠、袋熊、鸵鸟均留下美好的回忆。更难忘两年前登上“海豚号游轮”，去一趟印度洋上清澈迷人的罗特内斯特岛，“拜见”那里的岛主——永远带着一张“笑脸”的短尾矮袋鼠（Quokka），神似袋鼠温顺可爱，靠着强有力的尾巴协助跳跃，十分逗人欢喜，“灌木丛中隐匿一抹惊喜/谁能阻挡一群矮袋鼠的跳跃?”故而常被游人誉为“世上最快乐的动物”，感染我们快乐地回家。

▲作者在西澳“宿醉湾”留影（2019）。

子夜时分，珀斯已然入睡，我们踏上回家的路，心中不禁唱起女儿谱就的那首《候鸟》：“我知道被大海包围的感觉/匆匆飞越人群的沙漠/我知道被大海拥抱的感觉/悄然忘却路程的遥远……”

作者：海岸

编辑：孙华

责任编辑：陆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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