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弘彦,你以后长大了想做警察还是军人?”这是我幼年时常被父母追问的问题,当时为了讨好父母,我高举着双手回答:“我两个都做!”“乱讲,你怎么可能又当兵又做警察啊?”父母笑道。不想多年后,童言无忌竟成了现实……
那个根植在内心的“制服梦”
大多数人在选择职业时,都会受到父母的影响,那时候他们对职业的高度认同是现在的人无法想象的。就像我的父母都希望子女能继承自己的职业再续荣光。所以,渐渐地他们在我内心根植了一个“制服梦”。
小时候我们一家生活在边陲小城,父亲身着绿军装,是看守所的武警,母亲身着蓝白警服,是看守所的民警。他们一个负责看管押送,一个负责执行,两人在警徽的见证下结缘。90年代初,父母的工作也都有所调整,但都是从事禁毒工作。记得我的整个小学阶段,上下学短短3公里的路程我都是和大院儿里的小伙伴结伴而行。然而有一天放学,我因为临时调换值日打扫卫生没能跟隔壁小哥哥一起回家,等到我回到家中,小哥哥还没到家。眼见天色渐暗,几声急促的哨声瞬间打破了大院儿里的祥和与安宁,父亲和叔叔集合了十几名战士出营门寻找一夜未归。数日后,小哥哥举家搬离营区去了别的城市,听大人们说,毒贩为了打击报复,给落单的小哥哥注射了毒品。当时我没有因躲过一劫而感到后怕,而是愤怒的暗暗下了决心……
如愿以偿着一身戎装守万里河疆
千禧年,我一身戎装,如愿站在了边关月下国门关卡,成为八千里边防线上的一名缉毒战士,与父母一同献身禁毒工作。
由于工作原因,我们一家三口也开启了长期三地分居的生活,“超越父母的战绩”是我当时刻苦奋斗的目标。训练参加男兵组,执勤查车不服输,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步步历练……终于在一次执勤查验货车时,在夹杂牛屎的稻草中发现了两支步枪。由于经验不足,被嫌疑人察觉后一脚油门冲卡,还直立立站在货车顶上的我硬生生被甩了下来,在做出和奥运冠军相差无几的跳水动作后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当时脑子只想着不能让他跑了,便咬牙用力把脱臼的关节复位,便跟着其他人一起上车追了过去……当拿到人生第一个“优秀士兵”称号的时候,我瘫坐在医院。“左膝盖髌骨位移位,右手肘骨裂,全身多处挫伤。”医生宣读着对我的“判决”,而我却傻笑了半天,然后目送直摇头的医生走出病房。
戎装换制服初心不改启新程
2018年12月,我所在的边防部队十万官兵集体脱下军装,换上人民警察制服。在收拾完不舍的泪水后,我们换上藏青蓝的警服,再次向警徽宣誓,承诺用军人的热血续写警察的荣誉。
当我来到上海市公安局宝山分局报道的第一天,看着警荣镜中穿着警服的自己,脑海中闪过了一百种“接警”的情形,幻想自己如何突破难关帮助群众,险中求胜惩治犯罪……但现实是我不需要和以前一样冲锋陷阵。19年的军旅生涯,我经历过缉毒工作、军事训练、出入境边防检查等岗位,我深知每一次履新都是一次蜕变,我守护过边境的安宁,如今,我也要守护辖区的祥和和女儿的笑容。但每每到了值班和需要我支援的时候,我也沉浸式体验了交警、巡警、社区警的工作,更明白其中的不易和辛苦。从事人事工作的我能为他们做什么呢?用最专业的知识地解答他们的每一个疑问吧,用高效快捷的工作方法解决他们的每一个问题,在走访基层时耐心细致释放最大善意,切实让民警和群众感受到办事的速度和温度……
那天,我和退休了的父母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开玩笑地说:“我现在是不是既当了军人又做了警察呢?”
作者:吴弘彦
编辑:周辰 占悦
责任编辑:祝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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