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改革开放40周年、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20周年之际,艺术节和文汇APP联合推出《我和我的艺术节》专题报道,邀请活跃在国内外舞台上艺术各领域的领军人物,讲述与艺术节一路走来的故事,从鲜活的创作、演出经历中感受当代中国艺术家们对艺术传承与创新的思考。
黄豆豆,1977年2月12日出生于浙江温州,中国舞蹈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毕业于北京舞蹈学院。因为代表作品《醉鼓》《秦俑魂》《粉墨春秋》《闪闪的红星》等为观众熟知。接下来,让我们来听一听黄豆豆与艺术节之间的故事。
问:所以您应该现在已经不记得您参加过多少次艺术节了?
黄豆豆:确切地来讲真是不记得,因为真是20年一眨眼。其实在这个城市里,我觉得其实做文艺的人,我们这些人,我觉得最自豪的是我们有这样一个艺术节,这样一个国际性的平台,就在中国的上海。所以我们其实把每一次参加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不管是演出也好,或者是一些相对系列的活动也好,都是很重视地去做。
问:每一次的演出,比如说您还记得第一次参加艺术节的时候吗?
黄豆豆:第一次是首先我是记得有一个开幕式的演出,那个时候开幕式的演出,我记忆当中是在当时的万体馆里面演的。然后那一年我们团的参演的剧目应该是《苏武》,也是我记忆犹新,不单单是因为第一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同时也是在那一次的艺术节上,我在艺术上经历了自己很重要的一个作品,就是舞剧的《苏武》。实际上这个作品最早苏武这个人物并不是为我来设计的,第一轮演出的时候,我只是整个演出当中的一个类似于华彩舞段的这么一个展示者,也甚至是连姓名都没有的一个配角。但是后来演出完了以后,很多的老师包括观众,大家都说黄豆豆那段跳得挺好,后来大家就说不如让他试一下,让他来演苏武,但实际上很难,因为原来我们团当时请的演苏武的演员,从北京请过来的一个也是舞蹈家,他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后来一下子你说就像黄豆豆这么小个子来演苏武,所以其实是有很大的压力,而且我因为当时在北京舞蹈学院读的专业也是舞剧的表演系,所以第一次演舞剧特别的认真,也特别的兴奋,但也是因为太年轻了,又认真又兴奋,结果没想到演出时候就出事了。因为《苏武》舞剧的第三幕,他就是舞台整个全黑的一个斜坡的圆的平台在转,让我在上面跳舞。结果因为它又特别黑,又一直在转,你就吃不准坡度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就在演出的过程里面把膝盖给弄折了,整个里面出了大问题,那次,我记得是演四场,那是第二场。后来,我们团长就说后面还有两场能不能演?内心很挣扎。怎么说呢?首先是有点自己在内心,怪自己,怎么这么没经验,第二也是那个时候年少也是气盛,因为团长都说后面我们两场不演了,我们到这退票。后来我想不行,一定要把他演掉。所以当时后来联系了医院,上海的瑞金医院,演完那两场以后在舞台上告别,所以,换了戏服,下了舞台,登上了手术台。整个膝盖做了手术。做完手术以后,很长的时间是生活在轮椅上面,后来医生也就跟我讲说你不一定能够恢复舞蹈的状态,可能你可以走,可以慢慢地跑,但是你真的想跳舞,这样在台上活蹦乱跳可能就很难了。所以确实真的是这样,我记得那个时候站都站不起来。但是后来听了上海芭蕾舞团的一些老前辈就跟我讲,说中国舞的训练方法不是很科学,你来试一试芭蕾舞的训练的方法,因为芭蕾舞的训练400多年的历史,它有个很科学的体系。所以我那个时候就到了上海芭蕾舞团的教室,从最简单的开始练。练了大半年时间,没想到真的恢复了。所以我很高兴终于第一次参加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不是我生命中唯一一次参加艺术节,在之后还有很多的作品参与了艺术节。突然讲到这,我觉得应该感谢舞蹈艺术,感谢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同时也要感谢上海芭蕾舞团。
问:苏武这一部剧应该不是您第一担任主角吧?
黄豆豆:舞剧的主角是第一部,就真的是第一次整个整晚的一个舞剧的主角就是苏武。
问:您说您是第二幕受伤的,那后面两幕的话您是怎么样挣扎着上去的?
黄豆豆:对。那就撑着把它演完,其实演员上台就有点像士兵战斗一样,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你就要守住阵地,而我们演员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你就得把舞蹈演完。就是这样,所以其实当时还好,因为就是第二场演到下半场出了问题,就坚持下去了,最难的是后面两场怎么上台。其实真的是伤得挺严重了。蹲下去站不起来,站起来了蹲不下去就是这样,但是那个时候就是两点:第一是一种职业的一种道德,就是说你要尽自己的力量把它演好。第二是尽可能地把自己的情感投入到演出,投入到角色里面,这样可以给你分担掉一些。所以,其实当时是提出来要不要打封闭,因为像很多体育赛事,如果运动员有伤,但是他希望能够尽可能好的状态的话,会通过打封闭这样的办法,但是我后来想了想就说不行,我不能只拼这两场,我未来还想再拼20年,所以就没有打封闭,但是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就让自己往那个角色的情感世界里走,就不要去想自己的膝盖这样。现在这20年真的就过去。真的过去了。
问:那一次的话应该也是第一次上海举办这么大的世界的仪式,您在整场的仪式上面的话,您有什么感受?
黄豆豆:我记忆很清楚,那个时候很有幸跟尚长荣老师,还有我们廖昌永院长,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我记得是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评了艺术之星,我记得有一张照片,我们三个人在一起,那个时候我觉得特别……怎么说呢?内心特别的高兴,因为实际上我们知道我在上海的舞蹈学校读了六年以后,其实那个时候我们是包分配,直接就分入了上海歌舞团,要参加工作,但是那个时候因为我刚好在全国夺了几个金奖,所以那年北京舞蹈学院是可以免考就可以读大学,但是按照当时的规定,应该是我们这些应届毕业生进入团体以后,你要工作满五年才可以去决定你接着读大学或者不读。但那个时候就这样的情况,跟上级领导反映以后,最后是特批。我从学校毕业进入上海歌舞团工作,但是我每年九个月在北京舞蹈学院读书,剩下三个月回到上海歌舞团工作,然后整个过程里面学费是上海歌舞团给我交的,然后每个月还有600块钱的固定工资,20多年以前,读大学大家都不可想象,因为学得也挺不错的,毕业的时候就很多的北京的团体,中央的院团,包括一些军队的院团也都说豆豆希望你能够进我们团。上海那边涉及到一些手续,或者说一些赔偿的东西都是我们来出面给你办,但是我那个时候就我们家的那种教育就是人一定要有要知恩必报,我在想最困难的时候应该说是上海帮了我,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说我还是想回上海,回到上海歌舞团去。所以那时候有人说,哎,你听着你肯定要后悔的。那时刚好是我1997年回来,第一届艺术节是1999年。也就两年不到,我那个时候就在这就跳上了舞剧的主角,然后是又碰上了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这样的平台。所以我想我们一个班30多个同学,大家学的专业都是一样,就是舞剧表演,民族舞剧表演,但是我是全班第一个进到一个团体,没有经过论资排辈,就能够让你演男一号的,所以我非常感谢这个团体,上海歌舞团。所以也是自己在这20多年,我是这里年轻的老同志,文艺院团都是这样,我们这边像我这样18岁进入歌舞团工作,一直到现在没有跳槽,因为我热爱这个集体。
问:这一段经历非常感人,我还听说您在第一届的艺术节开幕式上面还担任了一些特殊的角色?
黄豆豆:有个升旗应该是。我记得我和昌永两个人去升旗,这个印象很深刻。因为我们以前升旗的机会也不多,后来终于说艺术节有升旗手,后来我们两个人就去了。所以我还觉得我们两个都算是,一个是搞声乐的,一个搞舞蹈的,这感觉乐感应该是挺不错的,但那边还有点紧张,就一定要算着这个音乐,刚好在音乐的最后旗子升到头。我们两个把自己的专业和特长都用上了。
问:您有没有发现您在升旗的时候,他的拍子特别准,而您动作特别漂亮?
黄豆豆:好像都没注意,我们两个人都看着旗子都没有看对方。
问:就你们两人在那边升旗吗?
黄豆豆:对,我记忆当中升旗应该是两个人。就是我和昌永吧。
问:你还记得第一次你是怎么样知道这个消息的?
黄豆豆:因为当时就通知我艺术节去升旗,我以为就是去出席升旗仪式。但是后来他们跟我说不是出席,你是升旗手。所以我那天晚上还是很激动的,就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那天晚上想想还是有点特别激动,因为我们小时候读书说只有班里最好的班长才能去竞争升旗手的机会,对不对?一个学校好多班嘛,好多班的班长,然后只有两个人能够升旗。所以我就说明天我就终于成为升旗手了。
问:我相信您作为一个世界上的舞者,世界舞台上的舞者,您也一定参加过其他国家的艺术节,肯定就是说在别的地方都有演出过,您是不是知道其他国家那些艺术节也有这样的一些仪式?就比如升旗仪式。
黄豆豆:这个倒是没有,因为像我们去国外参加艺术节的话,很多的情况都是被邀请去参加演出,所以除非你那个演出刚好是开幕式那一轮,可能你会碰到开幕的仪式。但像我们一般是中间的或者是偏后一点,所以完整的没有参加上。但是我是觉得(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在我所去过的世界上其他的艺术节来讲,我觉得应该说,一方面比较年轻,但另外一方面因为年轻,所以特别的有活力,有青春的朝气,也有很多创新的一些地方在做。那么20年在(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的平台上,我们当地的这些文艺工作者把自己的作品在这个平台上演给大家看,同时我们也通过(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看到很多最新的、国际上好的那些院团的作品,所以我觉得是一个交流互动和相互学习的一个很好的一个平台。
问:那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比如说我同样一部作品,举个例子,我们刚刚聊到的木兰,您肯定是在别的地方演过了,然后再回到我们艺术节上。单从这个作品来说的话,一个东西在国外演和在我们自己的平台上演,您觉得有什么区别吗?
黄豆豆:对,这个作品其实最初我们首演是在东京市。后来应该是10年,刚好是世博会那年的艺术节在这边演,然后我们就到了北京保利那边去演,所以我觉得这个也是(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特别好的一点。其实当时我们跟国际节联系上的时候,我们木兰那个戏还是在最后的合成阶段,就是在东京。所以其实那个时候压力很大,因为是第一次用一个国际团队的一个操作的方法,就是说我们有的部分在中国排,有的部分在日本排,然后到最后大家一起在东京排练一段时间以后现场合成,然后就演出了,所以那种做法就是一个国际性的团队,然后中日双方的演员,然后也有不同艺术领域里的这样的艺术家,这样的一种合作。所以艺术节我觉得他们特别负责任,当时问了一下整个的主创的演出阵容之后,在我们第一天演完以后就视频实况寄回(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然后这边就看,看完了以后他们也通过一些办法打电话,在日本的文艺界里面去问了一下当时的演出的情况和大家对这个戏的一种评价之后,就决定这个戏是不是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能够来到中国的上海演出,因为这个是很少见的一个国际团队的合作,但是是一个中国的家喻户晓的题材。所以我觉得从这个角度来讲,其实也是艺术节他们对每一个来参加艺术节的剧目本身的一种质量的一种非常严格的一种评定,很有自己的一种艺术的品味。
问:这个题材家喻户晓,是中国的作品,迪斯尼也翻拍过。但是这个东西的话,您觉得在国外的话,演出的效果和我们国内有什么区别?我是指观众的反应。
黄豆豆:我觉得没有任何区别,因为这个故事实在是太著名了,而且我们当时演出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就是说这个作品它到最后的时候,主题歌出来的时候,因为整个演出的过程里面主题歌出现了好几下,然后到最后的时候是场上在唱,台下观众也就跟着哼。那种共鸣,你会觉得艺术是一种直指人心,超越了不同的语言的隔阂,但是艺术能够把全世界不同文化背景里成长的人的心灵的壁垒给它打破掉。
问: 20年前你就参加这样的艺术节了,就参加我们这个平台上的艺术节了。那么这20年过来的话,我是看最近一次演出是第十八届,海上生明月那届。
黄豆豆:其实刚好就海上生明月和木兰反一反,木兰是国外演得好,同时被拿回到国内演。但是海上生明月,我觉得比较有意思,先在国内成立,然后在艺术节的开幕式上获得了大家的认可,然后我们又到了希腊去演出,海上生明月也是这么多年艺术节的开幕式上唯一的我参加过的开幕式上的一台戏,就是说你并不是说开幕式演完这个戏就就不演了,而是开幕式上的演出是我们第一场,是一个起点,之后站在(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的平台上,又到了世界上其他的剧院去演出,其实也是一种越来越国际化的一种表现。
问:我是说第18届是演了海上生明月,第一届,您是演了苏武。到今天为止的话,这个艺术节已经过了20年了。那么就您个人的视角来说的话,您感觉这20年来说,艺术节本身有什么变化?
黄豆豆:我觉得艺术节本身的变化在于它越来越丰富。因为我记得我们刚刚开始的时候,第一届也好,第二届也好,它还仅仅是停留在一个演出上面,就是一个月里面有多少场演出。但现在我们知道艺术节它有很多的板块,它有户外的板块,它有跟群众方面互动的一些板块,然后它现在也是在大概五六年以前,我记得是(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推出了扶青计划,它不再是仅仅是属于国际上已经是很牛的那些大团,或者说很知名的艺术家,它更加的有一个年轻的板块,就是支持现在那些特别有艺术梦想也特别有才华,但是缺少那种一个好的平台让他们展示的那些年轻的文艺工作者,所以我是参加了几轮这样的一个选拔,然后今年第20届的时候,我也会原来是仅仅是一个评选的过程,你比如说有七八个人经过几轮筛选过来,我们在这七八个人里面大家挑选出二到三个,但今年推出了一个新的制度,就我们这些导师你不单单是说这几个人要好,选出来之后,每个人得跟着这个作品的进度,等于你要把它负责到这个节目完整的从创意到排练到呈现在艺术节上,就等于你要从这个作品的创意、排练过程、合成过程,以及最后在艺术节的舞台上演出为止,整个过程都要融入在里面。所以我觉得这个其实也是自己的一个新的责任。毕竟从20年的角度来讲,从最早的只是在舞台上跳,到慢慢的你开始编舞,到你带着自己的团队的演员们在上面演一台一台不同的作品,到现在你作为曾经的只是手舞足蹈的演员,你要过渡为一个扶青计划的一个导师,其实对自己来讲也是一个特别好的历练和一个反思的过程。
问:您今年扶的是什么青?
黄豆豆:今年是这样,是一个现代舞的作品,那么今年其实一共有两位入选了扶青计划,一位是杨丽萍老师的手下,他今年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创作,另外是一位是属于段婧婷舞蹈团下面签约的很年轻的一个舞蹈的创作者,我们之所以会选择他们,是觉得他们身上代表着现在的、当代的八五到九零之间的这一代年轻的创作者,他们身上的那种非常新锐的思想,同时他们又能够代表在像上海,尤其在中国像北上广这样的一线城市里面那些年轻人在忙忙碌碌的生活当中,还保持着自己对待艺术的那份初衷,我相信他们到最后的呈现应该是会非常有意思。
问:您刚才说了,扶青不光是说我给你一定的资源,还要扶持你直到这个作品成立、登台。那么在您给他创编的过程当中您会融入一些您自己的特色元素吗?还是说您是尊重他的原著?我来帮助您怎么样把这个打磨好?还是说您在里面的话会给他提点意见,我觉得这个元素可以再更加加重?
黄豆豆:其实是这样,这是很难的,就是说,首先创作,我觉得第一是尊重创作者本人的个性,如果你去当一个人的导师,你把这个人变成黄豆豆,那是你自己本人的失败。就是说最重要的是你既要很好的去引导一个年轻的、扶青的这样的一个人才,帮助他发现他自己,这是导师最重要的,而不是你要把它变成你自己。
问:我刚才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是,我发现您所有拿过大奖的作品里,几乎都有一些中国古文化的一些元素。比如说苏武也好,还是木兰也好,这都是一些经典的传说故事。那么在这些东西上面进行创作的话,您是有什么考虑吗?
黄豆豆:其实我也是并不是刻意而为之,我想首先第一就是从舞蹈的专业的领域来讲,我自己可能会更加偏向于这种中国的传统题材和历史题材,或者说是英雄主义的这样的题材。当然也是一定要是特别有男子汉气概的这样的东西,好像是我本人内心一直很追求的这么一类。另外,实际上在2005年的时候有一个机会就拿了ACC的奖学金出去学习,然后2007年到2009年之间都是在大都会歌剧院以及百老汇参加一些歌剧和音乐剧的一些制作、创作和演出。所以在那个过程里的时候,真正的,中国人一句话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原来一直不明白,好像想的更多的是我该怎么跳好中国舞。但其实你到了国外那个环境以后,你看到全世界不同的文化,不同的这种高层次的艺术的创作和表演的那类人,跟他们一起工作的时候,你一方面发现在他们身上你要学习很多东西,另外一方面你突然发现跟他们在一起,我作为黄豆豆,你最强的是什么?其实最强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我所身临的中国的传统文化的这么一个强大的一个文化的积淀之内。所以我那个时候就明白了,如果说我以前一直在想是怎么跳好中国舞的话,在国外学习和工作的那几年,让我更加明白我为什么要跳中国舞。
问:就是说我们可能进一步深层次的话,就像您刚才说的一样,它是不是有一种精神在里头?就是您是觉得不光是这个作品题材它本身具有一种精神,而是中国元素具有一种精神在里面?
黄豆豆:我觉得更多的是自己的血液里面有一种基因,流淌着中国传统文化的这样的一种生命在里面,一代代的老师,中国的传统舞蹈,几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一代一代传下来,传到我们身上。所以我们是觉得一方面要把老师教给我们的东西要学好学扎实。另外一方面也在想如何能把这么好的东西再传给比我们更年轻的舞者,让他们能够完成的比我们更好,让他们取得比我们更好的成绩,让他们走上比我们更高的平台,把中国传统文化传播到全世界去。
问:传到今天的话,我们看到其实我们社会大众的一些舞蹈基础要比20年前要强很多了。以前我们说的跳舞可能第一反应是广场舞的那些大妈们,阿姨妈妈们。但是现在我才发现,特别是在一些上海比较潮的地方,比如说徐汇滨江,特别是一些广场上,好多年轻人也参加进来,他们把一些,比如说国外的街舞啊,包括一些其他的这些嘻哈的东西,全部都融入到自己的身上去了,这种完全是出于自发的。我相信在上面广场上跳舞的,无论是广场舞也好,街舞也好,他一定是自己热爱着这个东西才会来,因为没有任何人逼你,你愿意的你才会到这个地方去。
黄豆豆:因为确实是我们现在、今天的这个群众基础特别好。我觉得,就像你说的,在20年这个时间里面,或者我们20年前一提这个舞蹈,大家要么就是想到的是离生活很远的王子、公主、天鹅,要么就是像你说的,可能当时我们大家想到舞厅里面见过的舞蹈,但是现在随着这么长时间政府对文化的重视,政府对群众文化的一种关注,还有我们大家整个市民们因为有(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这样的平台,一年年我们看到了很多这样最高水准的作品以后,整个城市的市民的文化素养在提升,艺术的审美也在提升。所以,现在讲到舞蹈,大家更多的会关注一个舞蹈团本身的一个风格的积淀,会关注一个作品创作的背后,会关注这些作品的演员,他们是如何去创作角色的。所以我想艺术最可贵就在这一点,它并不是说,好像你今天撒种子,明天就能收获了,艺术是你要几年如一日,几十年如一日,甚至是通过百年的传承,你才能够感受得到它的力量,它并不是一个短时期、短时间里面你能够看到它的成果,但是当你放下时间精力,真正地去跟它在一起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你能够感受到那种强大的一种力量。
问:另外一点,今年正好也是改革开放40周年。那天在群里聊的时候,我就对您这句话特别印象深刻,就是说黄豆豆是跟改革开放一起生的。
黄豆豆:对,我1977年出生的。
问:然后我们说改革开放实际上是1978年开始,到今年为止是40周年。您刚才那句话里面的话,我的理解就说一方面,您和改革开放一起出生,另外一方面,是不是这句话也可以引申为改革开放其实也是飞升了像您这样一批艺术家?
黄豆豆:其实更重要的是,我觉得是眼界不一样了,视野更辽阔了,然后我们接收到的信息不一样了,我们面对的是和全世界同步的艺术方面的信息和对剧目的掌握以及真正的一个同步的和世界舞蹈界的一种对话和交流。
问:这40年里面,您有没有感觉到从父辈身上,因为之前有很多大师,您有没有感觉到他们身上和您身上的一些区别?
黄豆豆:我觉得这个比较难讲,可能也是行当不一样,我觉得改革开放当然从一个方面来讲,我们作为中国舞的舞者,你看到了全世界舞蹈的状态是怎么样的,全世界不同的舞种,他们的一些优势在哪,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我觉得我们好像是对自己的文化更自信了。当我们与世界不同的舞蹈团,不同的舞种不同的舞蹈家,在同步对话交流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我们身上中国传统舞蹈的那种文化上的强大,是别的舞种、别的舞蹈团达不到的,所以我们要更应该对自己的文化有自信,对自己的舞种有自信。
视频来源:艺术节
编辑:吴钰
责任编辑:邢晓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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