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正在成为撬动文化创意产业的超强IP。《捉妖记》《花千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等一批热门影视剧均从《山海经》中汲取灵感。而对于这部蕴含着无穷无尽想象力的中国古代典籍,本与其有着深厚渊源的传统绘画,却似乎很长一段时间缺少完整、系统的当代视觉观照。最近,这个空白被上海中国画院画师、国家一级美术师朱新昌填补——他花两年时间、以100幅工笔画重释《山海经》。眼下,这些瑰奇画作正于八号桥艺术空间举办的朱新昌《山海经》图绘艺术大展上,集中呈现在人们眼前。
“创作一幅画和创作一百幅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画家最忌陷入程式化,而朱新昌的创作没有让人产生审美疲劳,反而为我们打开了新的视觉世界。”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毛时安直言。
▲《山海经·穷奇》
用当代审美复活关于上古神怪的想象
“画《山海经》,最大的难度就在于为书中角色造型。”朱新昌向记者坦言。一方面,《山海经》可谓一部“大荒怪谈”,博记四海的山川方国、奇鸟异兽,绝大多数内容出于天马行空的想象,谁都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过,“怎么画得让人相信这个神兽就是这个样子的”着实考倒了他。另一方面,《山海经》又称《 山海图》,在传播过程中有图文并茂的特点,本就留下古人创作的大量《 山海经》图像,“这些资料翻看得越多,我反而觉得束缚越多。”
最终,朱新昌索性抛开从前的范本,用当代审美复活上古神怪。在他画的《山海经》系列中,造型方面看得出汉代画像砖、京剧脸谱等传统绘画的影子,细微之处却不乏卡通般的趣味。“平时我会看些卡通片,尤其喜欢宫崎骏的动画,特别佩服里面丰富的想象力和可爱的造型。”朱新昌直言。书中角色形象被适度夸张、变形,这些并不十分写实的图样似乎形成一种颇具象征意味的现代抽象构成。画面人物线条、水波纹路略带装饰感,这正是一种深受当代人喜爱的视觉特质。朱新昌也用斑斓、明丽的色彩丰富着传统国画的表现力,“传统国画用的是矿物质颜料,色彩很有限,这次除了国画颜料,我还特意选用了一些国外的水彩颜料。”诸多的尝试,让朱新昌《山海经》图绘与古人笔下的《山海经》拉开了距离。
▲《山海经·精卫填海》
“脑洞大开”的想象力让异兽变得可爱
长着八个脑袋的水神天吴,一个头十个身子的何罗鱼,一个身体三颗脑袋的“三首国”之人……《山海经》里充斥着荒诞不经的神怪异兽,仅听文字描述,难免让人感到恐怖。朱新昌画《山海经》,不仅仅将古书图像化、视觉化,他还希望,通过自己的画笔,让人们喜欢上这些传说中的神奇生物,让古老的神话以美的方式永久流传。
“塑造神话的形象,我认为应该现实主义精神与浪漫主义色彩兼具。《山海经》的创作思想中本来就驰骋着浓郁的浪漫主义。”朱新昌说。比如,怎样让没有脑袋、以乳为眼睛、以肚脐为嘴巴的刑天变得不那么恐怖,甚至可爱起来?他借鉴了京剧脸谱中大花脸等带有装饰性的手法,给刑天重新画上眉眼,使得这个形象具有了美的观赏性。又如,《山海经》里记载的女娲形象实为人面蛇身,现实创作中他却在反复斟酌后将女娲塑造成身着长裙的形象,这裙摆却又是极显“身材”的,让人能够隐约想象裙摆之下婉转的蛇身。
创作过程中,朱新昌想象造型,也想象意境、情节。像是《山海经》里有个贯胸国,这个国度的人胸口都有个洞。古人画这个桥段时,往往画一人胸口被竹竿贯穿,两人挑着竹竿走。朱新昌则在画面中增添了背景天空中的群鸟飞翔、争相观看。“我想画的《山海经》不是古书的附庸,而是画面有自身的艺术性,有文字里没有的东西。”
值得一提的是,朱新昌在《山海经》图绘中尽展的想象力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没有生活依据的想象会让我觉得不踏实。创作《山海经》的那段时间,我格外留意身边稀奇古怪的事物,总想着能不能把它们用到创作中。有一次我在连云港的一个海洋公园里,看到一排墙上有海洋里各种奇奇怪怪生物的雕塑,有不少我从没见过,就赶紧用相机、速写把它们记录下来,后来这些海洋生物有的就成了我创作的原型。”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张培成直言:“创作神话故事,想象力非常重要。朱新昌画的《山海经》对于后人创作神话将是重要的借鉴。”
▲朱新昌画《山海经》系列
让我们跟随朱新昌的画笔,追溯上古神怪异兽的影踪——【神祇篇】
▲《山海经·夸父追日》
▲《山海经·蚩尤》
▲《山海经·?武罗》
▲《山海经·祝融》
【奇兽篇】
▲《山海经·?鱼》
▲《山海经·巴蛇》
▲《山海经·三足鸟》
▲《山海经·九尾狐》
【异域篇】
▲《山海经·厌火国》
▲《山海经·一目国》
▲《山海经·犬戎国》
▲《山海经·氐人国》
编辑制作:范昕
图片来源:八号桥艺术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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