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9年7月18日，智能手机屏幕上显示的FaceApp应用程序。该软件近日在网上广泛传播，但一些程序开发人员对其隐私条款提出担忧，质疑该软件私自上传用户其他照片，并滥用照片数据。| 视觉中国

一键老态龙钟、一键返老还童、一键性别转换、一键破涕为笑……近日，不管在社交软件推特、Instagram，还是微信朋友圈中，一款名叫FaceApp的捏脸应用异常火爆，成为今夏社交媒体的最潮“宠儿”。

据“今日俄罗斯”新闻网7月22日统计，自从今年7月FaceApp新版本上线以来，仅从7月9日到19日的十天内，应用商店的总下载量就增加了650万次。福布斯报道称，截至7月17日，FaceApp在Google Play的下载量已经超过1亿次，还名列全球121个国家苹果应用商店下载排名首位。

就在全球网友玩得不亦乐乎之时，美国国内产生一股恐慌情绪，7月17日，美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DNC）发出慎用警告；同一日，参议院少数党领袖舒默致信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和联邦贸易委员会(FTC)，称这款应用威胁了数百万美国人的隐私安全。美国政界如临大敌的原因只有一个：FaceApp是由一家俄罗斯公司开发的。

利用AI技术一键变老

“最近是不是感觉你身边每个人都在用FaceApp？你的社交平台上肯定有一群昔日的好友都在分享自己未来老去的照片。”英国BBC的一篇文章的开头提出这样的设问。记者本人也感同身受，打开自己的社交软件，无论是关注的明星还是周遭的年轻友人，大家纷纷贴出自己30年或者50年后的模样。

▲ 明星纷纷贴出使用FaceApp后的对比照片。| 下均为资料图片。

一时间，你不仅可以看见2050年的C罗和梅西，甚至还提前目睹了50年后的“假笑老人”盖文·托马斯依旧假笑的样子。

据《华盛顿邮报》介绍，开发这款“让你目睹老去之后的自己”应用的是一位叫做雅罗斯拉夫·冈察洛夫的俄罗斯人。冈察洛夫是俄罗斯圣彼得堡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的高材生，毕业之后前往华盛顿并在微软公司工作了三年。冈察洛夫曾合伙创办了一家软件公司，2011年这家公司被有“俄罗斯谷歌”之称的Yandex收购。

2014年，冈察洛夫在圣彼得堡创建“无线实验室”，FaceApp就是这家新兴互联网公司的产品。经过3年的努力，FaceApp于2017年正式上线，当时冈察洛夫在接受俄罗斯媒体Afisha.ru采访时称，正是由于在微软工作时积累的经验，他将人工智能（AI）和机器学习（ML）技术应用到数码照片的批量处理当中。当时利用AI技术进行人脸识别的功能已经出现，并运用到Snapchat和Instagram这样的应用中。在此基础上，冈察洛夫通过计算机代码对人脑进行简化模拟，并通过深度伪造（Deepfake）技术对人脸进行即时扭曲。

▲ 俄罗斯最著名的“大头娃娃”巧克力也被FaceApp“老化”成“大头奶奶”。

记者在苹果App Store上下载了FaceApp，并使用了免费版后发现，除了流行的一键变老，应用上还有“返老还童”的逆生长功能，此外，还提供了变换笑容、发色、发型、胡须、性别等功能，每一个功能类别中都会有1-2项免费风格，如果需要解锁更多风格，则需购买付费版面，年费为20美元。

据“今日俄罗斯”报道，从7月9日到19日的十天内，FaceApp就获得了100万美元的利润。

“普京在窃取我们的脸”

相较于对巨额利润的侧目，网络上似乎更担心这款应用涉嫌危及国家安全和公民隐私，而这股恐慌情绪正是从美国科技界和政界传开的。

最早引起恐慌的是一位叫做约书亚·诺兹的美国程序员，他当时在推特上发文（目前已删贴）称，在他第一次使用FaceApp的时候，该应用会在读取相册时运行速度变慢，并会在未经用户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读取手机中的其它照片。

不过诺兹的说法很快遭到专业人士的驳斥，法国网络安全专家安德森称，FaceApp只会将用户上传的特定照片传送到服务器。

真正让这种恐慌情绪蔓延的是在7月17日，DNC向所有参加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的民主党人发出警告，要求他们不要使用这款应用，“如果使用了，应立即删除”。据CNN报道，DNC首席安全官诺德称，风险不是来自于换脸，而在于“这是俄罗斯人开发的”。不过诺德并未解释为何由俄罗斯人开发就存在风险，“尚不清楚具体有何风险，但可以确定的是，禁止使用利大于弊。”

随后美国参议院少数党领袖舒默在推特上致信FBI和FTC，要求对俄罗斯开发的软件进行彻查，“不能让美国公民个人信息和生物识别数据落入敌人之手”。

舒默的公开信发表之后，《纽约时报》迅速跟进，并把冈察洛夫和他的公司与俄罗斯政府相联系，7月19日该报发表专栏作者卡拉·史伟莎的文章《俄罗斯想要的不仅仅是你变老的面孔》，文章直呼“美国人们，普京正在窃取你们的脸”，文章采取“有罪推断”的方式称，鉴于俄罗斯在2016年大选中的干预行径，有理由认为俄罗斯人会利用FaceApp获取生物数据。文章呼吁保护美国公民的隐私，并称希望尽快在互联网领域建立“数据主权”，“不仅要在国与国之间划分网络边界，公司之间也要。”

这股恐慌情绪还扩散至欧洲，众多与俄罗斯不算友好的欧盟国家，如波兰、立陶宛纷纷表态“撑美国”，表示已经注意到FaceApp潜在的安全风险，并且开始着手进行调查。

对此，冈察洛夫的“无线实验室”随后发表了6点声明，称“FaceApp只会编辑用户上传照片，不会获取其它照片，且大部分图片会在上传48小时内从服务器删除”“99%的用户都未登录，获取个人信息之说无从谈起，FaceApp也不会贩卖或共享任何用户数据给第三方。”此外冈察洛夫还严正表示，即使研发团队在俄罗斯，但保证不会将用户数据转移到俄罗斯。据《华盛顿邮报》调查，目前FaceApp的用户数据在亚马逊和谷歌运营的服务器上，而非在圣彼得堡。

作者：刘畅
编辑：刘畅
责任编辑：宋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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